第36章 闷声发财就可以了

周泽普的新年送温暖行动,感动了秀才们,也感动了在寒冬里苦熬的人们。如果评感动湖广十大人物,周泽普同学当位列第一。

纵队熬制的粥,稠的像米饭一样,插根筷子不倒。粥里面有肉,有菜,香喷喷,热乎乎。吃上一碗,管上一天不饿。而其他富人施的粥,则清汤寡水,几乎可以照镜子。

先是左右乡邻,接着是前街后巷,人们蜂拥而至,在战士的维持下,排起了长队。

乐一雷根据周泽溥的吩咐,从前来喝粥的人群中筛选纵队需要的人。

“大妹子,只盛了一碗,够吗?”

“够了,家里就我一人了,活一天算一天吧!这天寒地冻的,说不定夜里就睡死过去,明天就被扔到城西乱葬岗喂野狗了。”

乐一雷忙道:“可别这样,大妹子,你还年轻,以后的路长着呢。我们这里正好缺少帮手,先来我们这里帮忙吧,管吃管住。如果你到我们金雕纵队的工厂去工作,我们还给你们安家费。”

“这位大哥,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女人欣喜地接过粥碗,小心地吃了一口,“大哥,到你们的工厂去工作,我也没有熟人。我以后就跟着你了,怎么样?”

乐一雷道:“跟我?也不是不可以。但没有我家公子的批准那不行,我们有纪律的。”

女人脸一红:“大哥,你们公子管得真多。你赶紧找公子求个情,这大冷天的,没有家怎么活?”

女人美美地吃了一碗粥,又把乐一雷从后厨拿的热包子吃了,然后夺过一个小战士的勺子,“小兄弟, 你先歇一歇,让姐姐我来施粥。我现在也是你们中的一员。”

旁边的一个汉子看到眼前一幕,问乐一雷,“大哥,我能吃包子不?”

“能,告诉我你会干什么?”

“俺会木工,你瞧,我这木工家什。”

“那好,你去跟着我们的人去领包子,然后到后面的院子集合。”

周泽普远远地看着乐一雷招人,满意地点点头。正要进后院,一个背着二胡的排队领粥女孩引起他的注意。

周泽普让战士拿了两个热包子递给女孩。姑娘接过包子,向周泽普道谢后慢慢地吃起来。周泽普和颜悦色地问道:“姑娘,请问你的芳名?除了会拉二胡外?还会什么乐器?”

女孩答道:“回公子,小女子贾雨婷。从小习得琴棋书画,琵琶、瑶筝也都弹得。家父获罪后,小女子和家人皆沦为乐户,由柳北县衙约束。”

周泽普道,“姑娘沦落风尘,非你之错。我愿为姑娘,脱去乐籍。如何?”

贾雨婷道:“倘若如此,雨婷愿衔草结环,以报公子。只是雨婷家中还有母亲和幼妹,需要照看。”

周泽普道:“贾姑娘,这不难,一并赎身就是了。如今天气滴水成冰,想来你家中母亲和妹妹正翘首以盼。你先拿些包子,盛些粥回去。之后随我的侍卫一同去官府办理脱去乐籍一事。”

随后叫过战在身边的连和,“小连,你现在带银票二百两,去县衙上下打点,务必将贾姑娘之事办好。”

连和敬礼后,随贾雨婷离去。

此刻,早已来到周泽普身边的乐一雷笑道:“公子,这小娘子不错。不过现在买个丫鬟也不过几两银子,二百两银子可以买一群了。看来你今天赔大了,呵呵。”

周泽普笑道:“你个乐一雷,有眼不识金镶玉。为这贾雨婷,花二百两银子,值!”

傍晚时分,周泽溥秘密会见了师爷杨时宁,将夜间突袭的部署大致讲了一遍。

杨师爷笑道,“寒冬腊月,夜间突袭,将那些贼人从热被窝里纠出来,犹如瓮中捉鳖;唐人李朔雪夜入蔡州捉拿叛将吴元济,也不过如此!”

周泽普道:“大雪骤降,百姓饥寒交迫,苦不堪言;而匪类灯红酒绿,作威作福。县府许大人爱民如子,救百姓于水火。泽普愿做马前卒,扫平柳北县魑魅魍魉。”

随后低声道:“为了感谢杨先生,泽溥会另外留出一成的红利,派人送至府上,还望不要嫌少才是。”

杨师爷满意地点点头。

随后,老少两个狐狸哈哈大笑。

三更时分,凛冽的寒风吹过街面,打着璇儿钻入破旧的窝棚。

又是一股寒潮来袭,今夜不知要冻死多少人。

按照杨师爷提供的路线图,金雕纵队悄悄地包围了今夜要清除的第一个目标,马家的宅子。

大壮率先翻进院墙,用手弩射杀了看院的恶犬,放倒了看门的家丁,之后打开大门,放大部队进入院子。

前院的家丁男仆很快被赶出热被窝,捆了扔在一处空房里面。

然后,战士们兵分两路,周泽普亲自带领一部分战士进入中院,大壮则带领另外的战士从偏门攻入后院。

今夜的月光很明亮,加上雪光的反射,视野很好,百米之外见物。

战士们分别对正房和东西厢房发起破坏性地攻击,撞门声、呵斥声、哀嚎声、枪声很快响成一片。“县府剿匪,反抗者死。”

马家当家人马黑三穿着单衣单裤被战士揪到院中,在冰冷地雪地上瑟瑟发抖。看着马家的男女老少被赶来出来,周泽溥一声“动手”,十多把大刀齐刷刷的落下。马家当家人立刻昏了过去。

后院的仆妇们则受到大壮的礼遇,她们被允许带上私人物品和能拿走的财物。

负责运输物资的乐一雷,将抄到的金银细软珠宝字画打包装车后,会把仆妇们一起带走,今夜将是她们人生的一个转折。

房屋、家具、笨重物品和粮食,虽然也舍不得,但因为时间太紧,无法运走,也只能留给天明后赶来的衙役们处理。

许知县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,安置灾民的房屋,开粥棚的粮食。

纵队要进攻的第二目标,是一个金盆洗手的老山贼,吴匪的连襟。

因为抢劫一个大盐商,老山贼发了横财,便买房买地做起了富家翁。根据县衙提供的情报,此人表面上不再做刀头舐血的买卖,但是却干起贩卖人口的勾当,很多良家被其家族掠去后卖往青楼窑子,造成无数家庭的悲剧。

周泽普对这种社会渣滓,毫不手软。一声令下,掷弹兵点燃引线,将数十枚震天雷抛进老山贼院中。

爆炸声如同春天的惊雷,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,惊飞了栖息在孔庙松树林中的鸟儿,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匪徒们。

战士们从炸开的后院围墙进入,用火枪、弓箭射杀着每个敢于抵抗的匪徒。对于翻墙逃走的,也不追赶,任其遁入夜色之中。

老山贼听到“官府剿匪”的呵斥声和火枪的射击声,自知难逃一死。为了不在大牢里遭受二次刑讯,用刀抹了脖子身亡。

老山贼那些侥幸活着家人则直接被战士们捆了,丢在雪地上,任寒风吹拂。能不能熬过今夜,要看老天爷是不是仁慈,也要看他们的造化。待天明后,衙役们会妥善地将他们送入许大人的大堂之上,而对付匪类,许大人在审讯方面还是很专业的。

打扫战场后,大壮将温好的酒葫芦递给周泽普,“表哥,喝几口暖一下身子吧。”

周泽普接过酒葫芦,大口喝了几口道:“接下来还有几家,用火箭进行轰击,敲山震虎,赶走即可。其实他们早应该听到这边的爆炸声,只要不是傻瓜,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
大壮笑道:“这些贼人心理有鬼,估计有的人已经出了城。”

周泽普道:“我们的炮击只是将那些心存侥幸的从贼之人赶走,给纵队接收多留些时间,也给县衙多留一些救灾物资。再说了,这次买卖拿大头的是他许某人,我们这边收益似乎少了一些,太卖力岂不被人当成了冤大头?”

毕竟这是客场作战,那知县许守谦也不是好相与的。大家都是相互利用,捞够之后还是尽快撤出县城最好。

要给天亮后清理战场、摘胜利桃子的县衙的头头脑脑留足想头,给他们足够的建功立业的机会。

金雕纵队闷声发财就可以了。大家都心照不宣,如果真是见了面,反而不美。

随着三颗烟花在辰时的天空炸响,金雕纵队入城作战正式结束。